落盏

所有因缘巧合不过一场重逢

当温周穿进狗血剧本

   又往前行进近半刻钟,前方豁然开朗。尧泽站在一处平台上,怔怔愣在原地,就连手中的火折子落在地上都没半分反应。温客行与傅曜紧随其后,刚想说些什么,抬眼间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失了声。


  清冷的月光顺着穹顶圆形的豁口照耀而下,温柔的倾洒在朱雀的羽翼之上。神像上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,仿若真的浴火而生,昂首立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木上。飞扬的羽翼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天而起,来自远古的威压震撼在每个人的心间,那是属于神兽的威严,凡人不可撼动。


  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温客行,他颇为惊叹的望着那一座神像。艳丽的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,能让所有人为之疯狂。他的眼中满是欣赏,没有丝毫贪婪,何等惊才绝艳的匠人才能造出这样巧夺天工的神像,真想让阿絮也看一看啊。这样美的景色,比之鬼谷山腹中那些镇压的凶神恶煞不知好了多少。“太美了,真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令人震撼的神像。真不愧是圣女死后所居之所。”


  “传闻果然是真的。”尧泽喃喃出声,忽然膝盖一弯重重跪倒在地上,身体前倾虔诚的拜下。宛若最忠诚的信徒一般,他口中溢出赞美之词:“吾神,我等愿献上一切,尊请您再临尘世。为我等指引前路,为我等解惑答疑。”他的声音蒙着一层狂热,像是在渴望着什么,期望着那不知何处的神明回应他的期许。但周遭只有一片寂静,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。


   “我们下去看看吧,入口好像在神像中央。”傅曜忽然开口,他目光专注的盯着那黑漆漆的入口,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倾注在那尊熠熠生辉的宝石上。他手所指之处,正是神鸟心脏所在。本应被红色宝石填满的地方,突兀的空出来一块,就仿佛被人生生挖开了一般。


  被傅曜的声音惊醒,尧泽总算从哪种狂热的状态中挣脱出来。他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向空出来的那一块地方。他们所处的平台距离入口隔着一条漆黑的深渊。就算是身怀绝世轻功,也不可能飞越如此之远。“我们找找怎么接近入口,天马上就要亮了,在此之前若不能抵达入口,我们就只能等下一次的通道开启。”


  “你不知道怎么进去吗?”傅曜很惊奇的看着尧泽,尧泽被他的话噎的翻了个白眼。“教主大人不要理所应当的认为属下有办法进去啊!我只是在古籍中看到了一点方法,毕竟残缺,很多东西上面都没有记载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,教中的古籍损毁得相当严重。属下愚昧,拼劲全力也不过窥得其中只鳞片爪。”


  听到这,傅曜心虚移开了眼睛。他才不会承认,当年老教主教训他的时候没忍住还了手,两人在书房打起来真气将很多书籍都毁的差不多。要是知道今天这种情况,他就不动手了。


  温客行往平台边缘走了走,周围的地面参差不平。最边缘处突兀出现两盏石灯,其上雕刻着缩小版的朱雀。而本应放置灯烛的地方却空空如也,好像被谁拿走了。温客行走进了打算仔细看看,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。他俯下身子捡起一颗大的用手捻了捻,触感有些奇怪。仔细地将上面的尘土擦干净,然后将之放在了空缺的朱雀眼瞳之处。


  石头擦净了浮土之后露出了本来的光泽,艳红色的石块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,只是可惜已经稀碎的没有了原本圆润的弧度。月光映衬在上面折射了出了一线细弱的光辉,原本漆黑的深渊之上竟凭空出现了一角琉璃质感的平台。他移开手,那光芒瞬间消失,凭空出现的一角平台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
  为了验证心中所想,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略小的夜明珠朝着印象中那处琉璃平台掷去。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深渊之中,夜明珠似乎是撞到了什么朝前滚动了些许,而后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之中,并未坠入深渊之中。“果然。”


  “周先生,您发现了什么?”傅曜刚与尧泽斗嘴到一半,就听见那声响,立马朝着温客行这边赶了过来。抬起头就看见了悬在半空中的夜明珠,顿时呼吸一滞,转而激动起来。“您找到了进去的办法了吗?”


  “谈不上,只是有些思路。”温客行站起身,他手中已经有一颗拼的七七八八的红色珠子。那明珠约有成年人拳头大小,此时已经零碎得不成样子。温客行手稳稳地拖着两个略为大一点的底子,小心翼翼的将那珠子放进石灯之中,月光映照下,那珠子散发着零星的光芒。琉璃状的桥梁瞬间出现在几人眼前,只是那光零零散散,桥本身也若隐若现。且只有一半,另一半仍旧隐藏在漆黑之中。


  “我们去找另一颗。”傅曜拿着火折子蹲在另一盏石灯下,仔细寻找着地上散落的碎片。尧泽也跟他一起寻找。温客行细细摩挲着石灯上朱雀的纹路,眉头微蹙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有种不大好的感觉。墓葬讲究颇多,为了能够死后安宁不被打扰,机关大多设计精巧,但是他们这一路走来,如此简单粗暴地将答案摔在他们眼前。好像是有什么人期待着他们踏入那墓中。


  “周先生,路已经显现了。”尧泽兴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拼好的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剩下的道路终于在此时显露出来,果然连通着入口处。“我们赶快过去,还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。”


  温客行点点头,随着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桥。与外表的脆弱不同,琉璃状的石桥比想象中坚韧的多。温客行握紧袖子中仿制的缠魂丝,若是这桥塌陷,他能瞬间将缠魂丝甩在崖壁之上。光芒在月光的偏移之下慢慢变得浅淡,以致最后一段路竟有些看不清。所幸,他们战战兢兢地走了一路,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条长桥。


  “古籍中记载,入圣女长眠之地要先过奈何之桥,引忘川之水,净污浊之灵。”尧泽看着面前紧锁的墓门,低低的念叨了两声。沉重的墓门上刻满了奇怪的文字,与那一线天内的文字如出一辙。傅曜抱臂倚靠在门边,他什么都不懂,此时一本正经的打量着墓门,心里思量着若是用蛮力,他这一身雄浑的内力能不能将这劳什子一掌震飞。


  尧泽自然不晓得他家教主打着什么可怕的念头,他满脸狂热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。门口的两侧边缘刻着两只小小的壶状物体,若是不仔细观察压根注意不到。“这水是集极东之地千寒山上无根雪水,极西花灵崖中暖泉,极南之地万毒谷化尸水,以及极北之地仙医谷千草露所成。包含生死,大概是古籍中的忘川之水有些关系。”说着,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瓶中之物滴了几滴在那小小的壶中。


  等了一会不见丝毫动静,傅曜轻嗤了一声。“我觉得不如你我合力一掌将这劳什子墓门震开,哪有这么麻烦。”温客行选择性忽略了傅曜的提议,他盯着那没什么动静的墓门,忽而伸手做了一个略微奇怪的手势,印在了壶嘴旁边的凹痕之上。手摁上去的时候,那凹痕缓缓往里凹陷。不消多时,有机关的咔哒声响起,很快,沉重的墓门向两侧打开。


  “周先生,您是怎么知道开门的方法。”尧泽一脸崇拜的看着温客行,对方的神情却十分的古怪。“这个手印是我的一位朋友教我的,他只说那是安抚往生之人的印诀。方才你说古籍之中记载还要净污浊之灵,那安抚往生之人算不算是一种净化?我也没什么把握,只是试一试,没想到真的成功了。”这手印是那国师教给他的,他当时问过,对方只是神秘的保证将来有一天会用得上。这位国师大人是真的算无遗策,还是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此人暗中安排?


  但现在显然思考这个并不是什么好时机,成岭几人误入的应该是青牛派私挖的盗洞。虽然成岭师承龙渊阁,但毕竟修习时间尚短。那些机关年久失修,他如今身上还有伤未愈。想到这,温客行深深皱起了眉。


    另一边


   成岭抱着干枯的树枝往回走,烛光昏暗有些看不清前路。他颇为艰难地辨认着来时的路。两只手都被占用,他只能把火折子收起来。墓道七拐八绕的,他走了很久才见到一颗枯死的能当柴来烧的梧桐树。


   这个墓穴不是一般的奇怪,在龙师父留下的机关建造书籍中,里面有提到墓穴的设计制造。为逝者建造的墓穴很少会在墓室之中放置植物,一来,为了尸体存放更妥帖,墓中空气会相当稀少,树木就算是种植在其中也不会存活。二来,死地焉能有生者,二者本是相冲。这里面的梧桐树虽然大多已然枯死,但看起了也是近些年才陆续死去。因为很多早已生长的无比粗大,更别说他们刚进来时,入目的那一棵遮天蔽日的梧桐之木。


  与其说这是一个墓穴,更像是一处隐居之所。青牛派整座山脉里居然有着这样的地下墓葬,看壁画年份久远,想来远早于青牛派立派之时。想起他们掉进来那冰室的暗门,恐怕青牛派中知晓这座墓葬的人不在少数。


  “张师兄,你回来了!”远远看见张成岭的身影,昏昏欲睡的云落溟强打起精神。不知为何,她觉得四周越来越冷,人也越发的困顿,潜意识警告她不能就这么睡过去。本想与余晓晓聊聊天,对方却自顾自的靠着墙壁抱剑背对着她生闷气,云落溟也不好继续开口。好在快睡着的时候,张成岭抱着木材回来了。


  “你别动!”张成岭突然暴喝出声,他手中的柴瞬间落地,云落溟还没反应过来,一枚石子急速从耳畔略过。之后她听见了石子撞击血肉的声音,仓皇转头就被那寒冷的液体浇了一脸。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,云落溟被吓得愣了一瞬,她的眼前拳头大的蛇头晃了晃,之后颓然的倒在了地上。女子小臂粗的蛇尸就围在她周围,让她不禁有一丝后怕。


  “碧云蛇,这种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

   没顾上脸上的血液,云落溟辨认出地上的蛇尸正是极北之地寒山特有的毒蛇,她惊诧万分。成岭见她转危为安也不由得松了口气,好在他反应快。听见碧云蛇三个字后,眉头不由得紧皱。“这种蛇只在寒山活跃,毒性极强。常理说,即便有人抓住了碧云蛇,也无法豢养成功,离开了寒山,碧云蛇极难生存。”


  “这座墓古怪得很,如非必要,我们还是不要分开行动。”张成岭将散落的柴聚在一起,用火折子点燃。云落溟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,闻言点了点头。只是余晓晓还是以原来的姿势靠在墙壁旁不发一言,云落溟不放心,用手轻轻推了推她,没成想对方竟直挺挺地往下倒去。


  “余姑娘?”云落溟吓了一跳,赶紧将人翻过来,只见余晓晓双目紧闭,面色青紫,竟像是中了什么剧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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